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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入户盗窃犯罪的立法完善/卢芬

作者:法律资料网 时间:2024-07-04 04:22:01  浏览:9514   来源:法律资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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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户盗窃犯罪案件高居我国刑事案件之首,其比一般的盗窃行为的社会危害性更大,主观恶性更严重,严重威胁着人们家庭生活的和谐与安宁。然而,刑法修正案(八)仅将入户盗窃等行为方式作为盗窃罪的一般处罚情节。因此,笔者认为应给予入户盗窃犯罪比一般盗窃犯罪更为严厉的处罚。

  一、“入户盗窃”中“户”的认定

  入户盗窃中的“户”是指用于个人家庭生活所用的、具有相对的封闭性、私密性特征的住宅或者住所。其应当具备如下四个特征:

  第一,“户”应当具有相对的封闭性。前述司法解释将这种封闭性规定为“他人生活的与外界相对隔离的住所,包括封闭的院落、牧民的帐篷、渔民作为家庭生活场所的渔船、为生活租用的房屋等”,这便将住所与面对不特定人开放的营业性场所区别了开来,将后者排除在“户”的范围之外。

  第二,“户”应当具有家庭性。家庭一般是指由婚姻关系、血缘关系或者收养关系或共同经济为纽带结合成的亲属团体。家庭是最基本的社会单位。刑法将“入户抢劫”规定为抢劫罪的加重处罚情形,将入户盗窃规定为独立的盗窃罪类型,其规范目的即在于维护“家庭”这一社会生活中最为重要的法益。因此,刑法意义上的“户”,应当与家庭生活相联系。这就使“户”具有了与户内人员紧密相连的人身属性,将“户”从单独的场所、物的概念,深深打上了人的烙印,成为了特定人的人身的外延性利益。

  第三,“户”应当具有生活性。这可以理解为“户”的延展性特征。所谓生活性,通常具有两个特点:一是居住成员间具有比较固定亲属关系;二是居住的成员以“户”为纽带而共同生存和发展。生活性体现了“户”的功能属性,使“户”成为家庭成员生存繁衍、共同居住休憩的场所。“户”的这种生活性特征也成为区分户内户外人员的一个标准。

  第四,户应当就有私密性。正如前文所述,“户”是用于特定的家庭成员及其近亲属居住、休息、生活的特定场所。许多关系个人的私密性生活行为都要在户内进行。而且“户”对于个人的生活紧密相关,许多涉及个人隐私的物品以及生活方式是不应当随意让户外之人所获悉的。这就决定了“户”对于家庭成员而言就有了私密性。

  因此,入户盗窃中的“入户”就是以基于实施犯罪的意图,非法侵入他人用于家庭生活的、具有相对封闭性、私密性的个人住宅或者住所的行为。

  二、刑法修正案(八)规定“入户盗窃”的意义

  刑法修正案(八)将入户盗窃规定为独立的盗窃类型,具有重要意义。将入户盗窃作为一种独立的盗窃形式予以规定,取消数额的限制,降低入罪门槛,对于遏制入户盗窃行为将起到重要作用,这将提高入户盗窃的犯罪成本,有效打击利用盗窃罪的数额限定和次数限制等缺陷实施盗窃犯罪行为的犯罪分子,对“入户盗窃”者将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入户盗窃行为可能会得到一定程度遏制。将入户盗窃作为盗窃罪的独立形式,能够正确贯彻罪刑相适应原则,能够充分保护应当保护的个人利益,切实保障公民以住宅为延伸的人身权利,保障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在司法实践中,也便于司法机关及时有效的处理“入户盗窃”的犯罪行为。可以说,刑法修正案(八)对于盗窃罪的完善是我国刑事立法的一个进步。

  三、入户盗窃立法规定的不足

  在我国的刑事案件中,侵犯财产的案件比例最高、比重最大,而在财产犯罪案件中,入户盗窃案件所占的比重一直高居首位。入户盗窃案件的高发率,严重扰乱人们正常的生活秩序,败坏社会风气,降低人们对政府这一公权力威信的信赖。加上入户盗窃还极容易引发其他犯罪,严重威胁着公民的生命健康权利。所以,笔者认为入户盗窃行为比一般的盗窃行为具有更大的主观恶性和社会危害性。然而,我国原盗窃罪的立法规定并未对入户盗窃行为做出专门规定,在司法实践中也是依据盗窃罪的入罪标准对入户盗窃行为进行定性评价和处罚。忽视了“入户”这一行为的社会危害性,从而降低了比一般盗窃行为更具危害性的入户盗窃行为的打击力度。笔者认为应将二者区别对待,罚当其罪,真正实现罪责刑相适应。

  刑法修正案(八)增加了入户盗窃等盗窃罪的行为方式,但是这些行为方式也只是盗窃罪的一般处罚情节,并不是加重处罚情节或者转化罪名的情节。像在抢劫罪中,入户抢劫则是法定的加重处罚情节;在抢夺罪中,携带凶器抢夺则是转化为抢劫罪的法定情节。笔者认为,将入户盗窃等行为方式列为一般处罚情节,难免就降低了它的打击力度。实质上,入户盗窃既遂依然是按照一般盗窃行为的既遂标准定罪处罚的。我们都知道,入户盗窃多是团伙犯罪,并伴随着事先踩点、撬锁、翻墙、砸窗等恶劣的行为,另外,行为人在被发现的时候往往挺而走险,转化为抢劫等人身危险性更大的行为,严重威胁着人们家庭生活的和谐与安宁,所以,笔者认为刑(八)中对入户盗窃的立法规定还不够完善,我国立法对入户盗窃的打击力度还不够大。鉴于它比一般的盗窃行为具有更大的社会危害性,笔者建议,应给予其更为严厉的处罚,这样才能真正实现罪责刑相适应。

  四、入户盗窃的立法完善

  刑罚是最严厉的惩罚手段,它涉及到对公民生杀予夺,这一特殊性,使其公正性成了刑法的首要价值。而立法公正又是司法公正的基础和一前提。刑事立法所确立的公正是一般的公正,是一种普适的公正。这种一般公正的确立就要求做到立法平等、立法公平、立法正当。通过平等、公平、正当的立法所确立的一般公正,它的实现还需要达到立法及时、立法协调、立法民主。立法及时就要求我们根据犯罪态势的发展变化和社会经济的发展情况,及时的废止、修改或制定刑法规范。法理上,法具有两种相互否定的性质:确定与公平。法律的威严要求它具有确定性,不能朝令夕改,否则就丧失了法的公正性;而法的公平性则要求法适应社会的发展,必然要变更。可以说确定性是公平性的确定性,这种确定性是相对的,并非立而不动。因为一种行为的社会危害性也是发展变化的,这是由社会关系和社会生活的变动所决定的。随着行为社会危害性的变化,为了更好的保护社会关系,适应社会生活,立法也应作出及时的反应,方可保证法的一般公正的实现。对于入户盗窃犯罪而言,在现行刑法颁布之初,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人们财富的积累相对较少,其户内财产一般也比较廉价。同时,房屋的建造也相对简陋,防御功能也较差,加之社会文明程度不高,人们欠缺对户内权利的重视。所以,对于行为人入户盗窃所造成的危害就等同于一般的盗窃行为处理,也并无不当。但随着社会经济文化水平的飞速发展,人们财富的迅速积累,财产犯罪尤其是入户盗窃犯罪的猛增,入户盗窃犯罪的社会危害性也日益凸显。人们己经越来越重视“户”对其人身权和财产权的庇护作用,并将“户”视为其赖以生存、安身立命、抵御灾害的最后屏障。行为人入户盗窃犯罪对人们造成的财产上的损失与心理上的打击也往往重于一般的盗窃行为。为了保证法所确立的一般公正的实现,必须做到立法及时。

  笔者认为,鉴于入户盗窃严重的社会危害性和主观危险性,入户盗窃的立法规定仍有完善的必要。故建议将 “入户盗窃”、作为“其它较重情节”的具体情形予以规定。对入户盗窃犯罪分别设置不同的法定刑,真正实现罚当其罪。

  “入户盗窃”在刑法修正案(八)中明确规定无疑是立法的重大进步,体现了其严重的社会危害性和破坏性,同时也体现了国家给予坚决打击的决心,但鉴于对入户盗窃中“户”的概念模糊理解及司法实践的复杂性,使现实中个别“入户盗窃”的罪责刑不统一,量刑问题出现了偏差,极大的影响了司法的公正性和严肃性。因此,对立法的不足必须予以完善,应将入户盗窃作为一种加重处罚情节。

  (作者单位:江西省新建县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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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教委关于下发《普及九年义务教育评估验收办法》等三个文件的通知

国家教育委员会


国家教委关于下发《普及九年义务教育评估验收办法》等三个文件的通知
1993年3月8日,国家教委


为了实现党的十四大提出的“到本世纪末,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基本实现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目标(以下简称“两基”),国家教委决定建立对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市、区)和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进行评估验收制度。这项工作,从今年开始,每年进行一次。现将《普及九年义务教育评估验收办法(试行)》、《县级扫除青壮年文盲单位检查评估办法(试行)》和《关于1993年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市、区)和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评估验收工作的通知》三个文件印发给你们,请按文件的要求,认真组织实施。
关于《普及九年义务教育评估验收办法(试行)》,今年先试行一年。一年后再组织修订。
附件:一、普及九年义务教育评估验收办法(试行)
二、县级扫除青壮年文盲单位检查评估办法(试行)
三、关于1993年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市、区)和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
评估验收工作的通知(略)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实施细则,国家教委决定建立对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市、区)进行评估验收制度。具体办法如下:

第一章 评估验收的范围和单位
第一条 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评估验收,由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依据本办法负责组织。国家教育委员会负责对此项工作进行指导、监督、检查。
第二条 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在现阶段包括实行小学五年、初中三年的八年制教育。在初级中等教育阶段,包括普通初中教育和初级职业技术教育。
第三条 九年义务教育,分为初等教育和初级中等教育两个阶段。在评估验收时必须对以上两个阶段的教育全面进行考查。
第四条 评估验收的对象为:县、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和省级人民政府确定的其他实施义务教育的县级行政区划单位。
第五条 评估验收工作从1993年开始,每年进行一次。

第二章 评估项目及指标要求
第六条 本章所列项目和指标,均为现阶段评估验收要求。其中指标未量化的项目,由省、自治区、直辖市确定具体要求。
第七条 普及程度的指标要求
1.初等教育阶段适龄儿童都能按时入学接受初等教育。初级中等教育阶段适龄少年,在城市和经济、文化发达的县都能入学接受初级中等教育,其他地区县的入学率在95%以上。
2.小学在校学生年辍学率在1%左右;初中在校学生年辍学率,城市在2%以下,农村在3%以下。
3.残疾儿童、少年,在城市和发达地区县的大多数、其他地区县的多数都能入学接受教育。
4.15周岁人口中的文盲率在1%左右。15周岁人口中初等教育完成率一般应在98%左右,17周岁人口中初级中等教育完成率城市和经济、文化发达的县一般应在95%以上,其他地区县应在90%以上。
第八条 师资水平的指标要求
1.小学、初中教师都能达到任职要求,其中小学教师的绝大多数和初中教师大多数的学历符合规定要求。
2.实施义务教育后补充的小学、初中教师的学历均符合规定要求。
3.小学和初中校长均经岗位培训,并取得合格证书。
第九条 办学条件的指标要求
1.小学、初中的设置符合义务教育法实施细则规定的要求。
2.小学、初中的校舍分别达到省级制定的标准。校舍中的危房能及时消除。
3.小学、初中的教学仪器设备、图书、劳动教育设施和音、体、美器材,分别达到省级规定的标准。
第十条 教育经费的指标要求
1.财政对教育的拨款做到了“两个增长”。在教育支出总额中做到以财政拨款为主的要求。
2.年生均经费和年生均公用经费开支均达到省级规定的标准。
3.在城乡均按规定征收了教育费附加,并做到专款专用,使用合理。
4.坚持集资办学、捐资助学,开展勤工俭学。多渠道筹措义务教育资金的各项政策落实。
第十一条 教育质量的指标要求
1.小学、初中毕业年级学生各科合格率。
2.小学、初中毕业年级学生体育合格率。
3.小学、初中各年级学生按行为规范要求的合格率。

第三章 评估、验收的程序
第十二条 各县(市、区)按省级确定的期限,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后,应先根据本办法确定的项目要求认真进行自查。在自查的基础上,由县(市、区)人民政府向省级政府提出评估验收申请报告。
第十三条 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根据有关县(市、区)的申请,每年组织督导人员和财政、人事以及其他有关部门的人员按本办法的规定进行评估。凡全面达到各项指标要求的,即验收其为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县(市、区)。有关评估验收的报告应于每年7月底前报国家教育委员会。
各地级人民政府在评估验收中的职责,由省、自治区依情确定。
第十四条 国家教育委员会每年对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评估验收的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县(市、区)组织抽查。

第四章 表彰办法
第十五条 凡经评估验收,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县(市、区),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授予“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市、区)”称号,发给奖牌,并予以奖励。
第十六条 凡授予“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市、区)”的,经国家教育委员会抽查后向全国发布每年度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市、区)名单,予以表彰奖励。
第十七条 凡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县在接受评估验收后,必须继续采取措施,巩固、提高实施义务教育的水平。如在验收后连续两年不能保持本办法规定的各项指标要求时,即由授予单位撤销其“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县(市、区)”的称号(因不可抗拒的因素除外)。
第十八条 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如对普及初等义务教育的县(市、区)进行评估验收,可参照本办法的有关规定自行组织进行。
第十九条 本办法自公布之日起施行。


根据国务院《扫除文盲工作条例》和国家教委试行的《扫除青壮年文盲单位考核验收办法》,国家教委决定建立对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进行检查评估的制度。具体办法如下:

第一章 检查评估的范围和单位
第一条 县级扫除青壮年文盲单位的检查验收,由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依据有关文件和本办法负责组织实施。国家教育委员会负责对此项工作进行指导、监督、检查。
第二条 检查评估的对象为:县、不设区的市、市辖区和省级人民政府确定的其他实施扫除青壮年文盲的县级行政区划单位。

第二章 检查评估的指标要求
第三条 扫除青壮年文盲单位评估标准
1.1949年10月1日后出生的年满15周岁以上人口中的非文盲人数,在农村达到95%以上,在企业、事业单位和城镇达到98%以上;
2.普及了初等教育;
3.最近三年以来脱盲人员的巩固率达95%以上;
4.所辖的农村行政村、城镇的居民委员会及同级的企业、事业单位均应达到上述标准(有特殊困难的地方除外);
5.所辖的乡(镇)、行政村都建立农民文化技术学校或教学点(人口稀少的地方除外)。
第四条 办学条件的指标要求
1.县、乡建立了成人教育管理机构,按国家和省级规定配备了专兼职人员;
2.乡(镇)、村农民文化技术学校或教学点按规定配备了专兼职干部、教师,具备了基本的教学设施,有计划地对农民开展教育和培训;
3.认真落实了国务院和国家教委及省、自治区、直辖市有关扫盲和农民教育经费的规定。

第三章 检查评估程序
第五条 在自验达到上述指标要求的扫除青壮年文盲的县(市、区)向地区行政公署、市人民政府申报,经审核同意后,再向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申报。
第六条 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每年组织有关部门参加的检查验收组,参照有关文件和本办法组织检查验收。凡全面达到各项指标要求的,即验收其为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有关检查验收的报告应于每年7月底前报国家教育委员会。
第七条 国家教育委员会每年对各省、自治区、直辖市检查验收的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进行抽查。

第四章 表彰办法
第八条 凡经检查验收合格的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授予“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称号,发给奖牌,并予以奖励。
第九条 国家教育委员会根据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报告,对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进行抽查评估后,向全国发布每年度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名单,予以表彰奖励。
第十条 凡检查验收合格并受到表彰的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必须采取措施,巩固扫盲成果,开展扫盲后继续教育。在复查评估时,对未能达到规定标准的单位,应由授予单位撤销其“扫除青壮年文盲县(市、区)”的称号(因不可抗拒的因素除外)。
第十一条 本办法自公布之日起施行。



浅论精神损害赔偿制度之完善

胡铁民



目前,法学界、法律界对于在我国建立精神损害赔偿制度,已经基本上达成共识,有关的法律法规和司法解释中,也初步的明确了精神损害赔偿制度,但对于精神损害赔偿的适用范围、请求的主体以及赔偿标准等问题还未有明确的规定,造成司法实践中对该问题的处理上出现较大差异。对此,笔者拟就精神损害赔偿制度的进一步完善提出自己的一点浅见,以供探讨。
一、 精神损害赔偿的适用范围
(一)、精神损害赔偿的适用范围首先应涵盖人身权的全部内容。
精神损害赔偿是法律基于对自然人、法人的人身权受到侵害而采取的一种法律救济手段,依照我国《民法通则》第120条规定,精神损害的赔偿范围仅限于公民的名誉权、姓名权、肖像权、荣誉权遭受侵害和法人的名称权、名誉权、荣誉权遭受侵害。除此之外,公民、法人的其他人身权遭受侵害,不得请求精神损害赔偿。而《民法通则》所规定的人身权却不限于此,还包括生命健康权、婚姻自主权、男女平等权,还有有关婚姻、家庭、老人、妇女、儿童、残疾人的人身合法权益等。这些人身权与前述的名誉权、姓名权、肖像权、荣誉权一样,是人身的基本权利,只有这些权利结合在一起,才能充分地保护人身权。在现实生活中,还遇到贞操权、隐私权受到侵害要求精神损害赔偿的实例,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中,第140条规定将侵害隐私权列入了精神损害赔偿的范围,但是仅作这些规定对人身权的精神损害赔偿的保护还是远远不够的。而且从现实情况来看,正是由于《民法通则》对精神损害赔偿的范围的限制性规定,使实践中许多人身权受到侵害的公民无法得到法律的有效保护。
因此,首先应将《民法通则》中只规定对“四权”的保护扩大到对所有人身权的保护。对社会生活中常见的侵权行为,如侵害隐私权、自由权、生命健康权、贞操权,采用明确列举的方式单独列出,给予特定保护,并可以原则性地概括对一般人身权的侵害也可以要求精神损害赔偿。有人会担心扩大这一范围会导致人格商品化的倾向,并会引起滥诉。其实,这种担心也是不必要的,精神损害的赔偿是否会产生人格权商品化的消极影响,取决于的它的适用是否慎重,而扩大适用范围,只是为了更加充分的保护人身权,两者并不矛盾。
其次,还应将对死者人格权的保护提高到立法的层次上。对于死者人格权的保护,虽然最高人民法院作出了保护死者名誉权、确认死者家属和近亲属享有诉讼权的司法解释,但笔者认为司法解释的权威性、公开性较之法律都有许多不足,所以应从立法上加以确认。死者能否成为精神损害赔偿主体是与死者的人身权该不该受到保护联系在一起的。公民死亡,其作为民事主体的资格就消失,也就不再享有民事权利,也无法成为民事法律关系的主体。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当公民死亡后,其人身权受到损害的情况是大量存在的。比如,利用死者的姓名行骗,利用死者肖像作商业广告,揭露死者生前隐私,毁损死者名誉的。诸如此类的行径不仅仅违背了社会善良风俗,造成极坏的社会影响,而且给死者的近亲属也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创伤,增加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所以不论是从保护死者及其近亲属利益的角度还是保护社会利益的角度,都应对死者的人身权进行保护。既然对死者的人身权必须进行保护,那么就必然要对由于侵害死者人身权而引起的精神损害进行赔偿。一般认为,“死者近亲属得请求两种精神损害赔偿,一是代死者要求进行精神损害赔偿,二是侵权行为本身给死者近亲属造成的精神损害赔偿。”[1]
(二)、在特殊情况下,对财产权的侵犯也应可以适用精神损害赔偿。如对特殊物品的玷污毁损,物主除有权请求赔偿财产损失外,还有权请求精神损害赔偿。这些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都是物主通过一定的方式取得的,它除具备同类物的一般特征外,还蕴含着特别的含义。如祖传家宝、结婚纪念物、手工作品等。这些物品具有两大特点:一是不易恢复原状,二是抽象价值难以估量。物主保存这些物品实际上是在保存某种珍贵的精神财富,对这些物品玷污毁损实际上是破坏了物主保存的特定的精神氛围,给物主造成了精神上的损害,因此物主有权请求并获得精神损害赔偿。
二、请求精神损害赔偿的主体
我们这里讲的主体,是指权利主体,即可以请求精神损害赔偿的主体,既包括自然人,又包括法人和其他非法人组织。自然人作为精神损害赔偿的主体,已得到我国法律和相关司法解释的认可,在此不再赘述,仅就法人和其他非法人组织的精神损害赔偿问题做一阐述。
1、法人的精神损害赔偿请求权。
法人的精神损害赔偿问题,我国《民法通则》第120条有规定,有权提出精神损害赔偿要求的,限于受侵害的公民或法人,我国立法承认了法人作为精神损害赔偿的权利主体,主要是基于对法人人格权的保护。应认可法人也存在精神损害,如法人的名称、商誉等受到损害,应适用精神损害赔偿,对其予以保护。
保护法人依法享有的权利,当法人的人身权受到不法侵害时,法定代表人有权向人民法院请求精神损害赔偿。法人的人身权由名称权、名誉权(商业信誉权)、荣誉权、企业秘密权等构成。法人归根到底还是由许多自然人所组成,这些自然人与法人之间存在两种关系:一方面是经济上的利害关系,另一方面是感情上的依托关系,而前者是主要的。当法人的名称权、商业信誉权、荣誉权等受到不法侵害时,关系紧密者自然会出现紧张、忧虑、寝食不安,法定代表人更是如此。伤害所引起的直接后果是工人情绪波动、人心不稳、厂风厂纪涣散,因而导致订单减少、产品积压、产量下降、事故增多,法人组织的精神风貌出现大滑坡。应该说,这种伤害所引起的创伤与自然人因精神损害所带来的痛苦是相似的。只是承受主体和表现形式略有差异。因此作为法人的化身--法定代表人有权请求停止侵害、赔礼道歉、恢复名誉、消除影响并赔偿法人所受到的精神损害。
2、非法人组织的精神损害赔偿问题
对于法人以外的其他非法人民事主体,如个人合伙、个体工商户等其他非法人组织是否予以保护的问题,我国法律法规及司法解释并未作出明确规定,因为这些非法人组织是否具有人格权,许多学者持否定态度。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遇到这类民事主体(非法人组织)发生的类似于精神损害赔偿的案例。如按《民法通则》99条规定,非法人组织也享有名称权。法人和非法人组织的名称权受到侵害,使它们名誉受损,可以说后果是相同的。法律规定法人可以要求精神损害赔偿,那么非法人组织的权益该如何保护呢?法院对于这类案件一般也不认可精神损害赔偿。但是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越来越多的此类侵权案件,审理中一再的以法律并无明文规定为由对非法人组织的权利不加以保护也是不妥的。
三、精神损害的赔偿标准
关于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的确定标准,在我国现行法律中没有明确规定,司法实践中主要是赋予法官自由裁量的权力。所以往往出现了不仅是不同法院,就是同一法院不同法官在受理同类案件时,其结果都不一致。还有些性质相同、情节相似、后果亦类似的案件,其赔偿的差距也很大。而且从此类案件的审判结果来看,普遍都存在当事人请求赔偿数额与判决赔偿数额悬殊太大的问题。这些在现实中遇到的问题都说明我国立法在这方面的缺陷。
遇到这类精神损害赔偿案件,在确定赔偿数额时应有一定的原则供遵循,并考虑相关因素,以期减少法官的自由性,做到合情合理、平等的保护被侵害者的权利。而这些原则和相关因素则应以法律的形式作出规定。笔者认为,确定精神损害赔偿数额遵循的原则和考虑的因素主要是:
(一)、确立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的原则
1、物质赔偿与非财产赔偿并重原则。这是笔者的观点。有的学者主张金钱救济的有限性与辅助性,认为“只有金钱赔偿对于受害人的受到侵害的精神和心理状况之恢复正常确有必要时,才应当考虑金钱赔偿。”[2]但是对于这个“必要”怎样认定时,却在司法实践中也很难操作。在我国的司法实践中,追究精神损害的民事责任,一般主要先考虑非财产责任方式,即停止侵害、恢复名誉、消除影响、赔礼道歉的方式,其次再根据需要考虑要不要适用财产性责任方式。但是我认为,我国的这种“主用式”[3](主要适用非财产责任方式)的原则,并不能很好的维护受害人的权益。简单地来说,法律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就是惩罚性。如果受害人通俗地讲只是要讨个说法,要求侵害人赔礼道歉,而侵害人迫于法律或舆论向被侵害人并不诚恳的赔礼道歉,其实这对于受侵害人的精神损失可以说无任何意义。而对于侵害人来说,这种假意的赔礼道歉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而采用金钱赔偿的法律救济手段,更加突出体现了法律的惩罚性,也给侵害人以警戒。
按照“主用式”的解释,既然精神损害是一种无形损害,就很难用物质尺度来衡量其受损害的价值,受害人由此要求获得财产权利无法做到等价有偿,这就导致难以根据精神损害的程度来相应地、准确地确定赔偿数额的大小。所以,处理精神损害纠纷首先必须考虑适用精神损害赔偿的非财产责任方式,其次才考虑要不要适用赔偿损失的财产责任方式。其实,这一理由却也从侧面反映了我国精神损害赔偿制度的不完善,在实践操作中的无依据性。
2、精神损害数额应逐步提高原则。我国目前普遍存在判决赔偿数额过低与当事人的诉讼请求悬殊的问题。为更好地体现精神损害赔偿的功能,解决这一问题,应对赔偿数额有所提高,而不能只是象征性的给予一点补偿。当然提高数额也是有限度、有根据的。审判人员不能一味的满足受害人的漫天要价,但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确实应当有所提高,并确定一个基数。在这个方面,广东省通过的地方性法规《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先行一步,规定了精神损害赔偿的起点数额是5万元人民币,应当说,这是个很有意义的尝试。
3、法官自由裁量原则。这一原则赋予法官在处理精神损害赔偿案件时的自由裁量权。由于精神损害并不象财产损害那样容易判断,所以,在进行精神损害量的评价,确定精神损害赔偿数额时就必须赋予法官自由裁量的权力。按照这一原则,法官在审理案件的过程中,可以根据法律和事实情况来合理的确定赔偿数额。
(二)、确立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的因素
对赔偿数额的确定,审判人员在按上述原则指导操作的同时,还应着重考虑案件中的一些相关因素。这些因素有法定因素也有酌定因素,确定赔偿数额时,应考虑以法定因素为主,酌定因素为辅,两者互相结合,不可偏废,才能做到公平合理,否则有可能显失公平。
1、法定因素
(1)、侵害人过错程度。侵害人的过错主要是指侵权人主观上的故意或过失的心理状态。一般而言,在因过失、无知或无意侵犯他人精神利益造成严重精神损失的情况下,侵权人承担的精神损害赔偿责任比故意或恶意侵害他人精神利益造成同样严重的精神损失时要轻一些,即后一侵权人比前一侵权人应支付更多的精神损害赔偿费。
(2)、侵权人是否获利,获利数额多少。
(3)、侵权行为的方式、场合和范围。这主要是指侵犯精神利益的行为以不同方式、在不同的场合和范围内实施,会对确定精神损害赔偿的多少产生影响。一般而言,在朋友间或家庭中等小范围内侵害他人精神权益与在单位中或公共场所侵害他人精神权益之间;用口头散布与用大小字报、报刊杂志散布侵权言论之间,后一类侵权行为的侵权人应比前一类侵权行为的侵权人承担更多的数额。
(4)、受害人精神受损害的程度和后果。即受害人精神痛苦的轻重。对不同程度的精神损害作出相应的损害赔偿数额,以示公平合理。
(5)、侵权行为的社会后果和社会影响。如果其所造成的社会影响大或社会后果严重,则应多赔;相反则少赔。
2、酌定因素
(1)、当事人主体的类别。法人或其他组织作为侵权主体,其致人精神损害的后果和影响,比公民要严重的多,一般应多赔;知名人士或新闻传播者致人精神损害的后果和影响,比一般公民要严重的多,一般也应多赔。
(2)、社会状况的影响。我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发展呈现出各式各样的社会状况。改革、开放的格局使我国物价、工资、公民的收入等可能不断变化。社会现状的诸种因素直接决定着社会的影响。因此,它或多或少会反映到精神损害赔偿数额问题上来。
(3)、诉讼时当地的经济状况。我国各地经济发展不平衡,精神损害赔偿纠纷若发生在经济较为不发达的边远山村,几十元的赔偿数额可能就会平息纠纷。反之,若发生在经济发达的地区,类似的纠纷,裁判上千元的赔偿数额,受害人亦不一定能够服判息诉。所以,在确定赔偿数额时,要因地制宜,酌情考虑诉讼时当地的经济状况,结合其他因素,合情合理地确定一个具体数额。
也有人把加害人承担赔偿责任的能力,即其经济状况作为确定赔偿数额时应考虑的因素[4]。笔者认为,加害人的经济状况不能作为考虑因素,不能因为加害人经济状况条件差,就赔的少,同时,也不能因为加害人经济条件好就赔的多。
另外,受害人的社会地位也不宜作为确定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的标准或参考依据,否则,将在司法实践中造成鼓励人格不平等的既定事实,这与我国的社会主义法制原则是相违背的。
以上关于确定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的原则和考虑因素也只是一些原则性的定义,只是作为司法实践原则性指导。为了提高法律的可操作性,笔者认为虽然在全国范围内确定一个统一标准目前比较困难,但是在地区范围内确定一个统一的赔偿数额标准却是可行的。各地区可以通过地方性法规,根据本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制定出当地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的限额。比如说,经济发达地区可以经济欠发达地区也可以根据本地区的实际情况制定另一个赔偿标准,从而形成精神损害赔偿的数额在一定地区的相对的统一性。


注释:

[1] 吴建依:《论精神损害赔偿》,《当代法学》,2000年第2期,第35页。
[2] 张新宝:《中国侵权行为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07页。